已致4死，超百人入院！它还能继续用吗 | 南都新知

截至3月28日，日本小林制药含红曲成分的保健品已致4人死亡、超百人入院，此次药物召回风波将“红曲”推向公众视野。

红曲是什么？

红曲是一种真菌，也叫红曲霉。红曲霉附着在粳米上形成的红曲米，是一种中药，也叫“红曲”，中国古代也称为“丹曲”。

广东中医药局官网资料中显示，中药红曲是经红曲霉发酵而成一种米曲，为药食两用。红曲起源于中国，已有两千多年使用历史，早在汉代就已经在民间普及。中国唐代药书里就已经记载了这种药物，中医认为“红曲”可化瘀滞，促血液循环。

一线降血脂药物中有它

红曲作为一种微生物发酵品，色泽鲜艳，色调纯正，对蛋白质具有很强的着色力。此外，红曲还富含酒香。因此，红曲古往今来一直被广泛用于酿造和食品加工业。目前，国内生产的红曲主要分三类，酿酒红曲、色素红曲和功能红曲。

酿酒红曲的糖化力高、酯化力强、有独特的曲香，广泛用于各种黄酒、白酒、醋、酱的酿造。

红曲可用于酿酒。IC供图

色素红曲的色价很高，把红曲霉接种到蒸熟的大米上发酵培养，获得的红曲米和红曲红色素是纯天然的食品着色剂。媒体曾报道，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教授朱毅介绍，根据《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GB2760—2011）的规定，红曲米和红曲红色素可以用于腐乳、酱菜、饮料、果冻、肉制品、 豆制品、面制品、糕点、饼干、酸奶、糖果等食物当中，还可以用于口红、唇彩等产品。据悉，作为食品着色剂的红曲，如用于风味发酵乳、糕点、烘烤食品的馅料及表面用挂浆，有严格的限量要求，其余的可根据生产需要，适量使用。

红曲也可作为食品着色剂用来制作红腐乳。网络资料图

上世纪70年代，科学家研究从红曲发酵液中发现并分离得到一种名为莫纳可林K（Monacolin K）的化学成分，发现其能显著抑制体内胆固醇合成。这一发现引起了国际上的广泛关注和重视，经过科学家们对红曲更深入的研究，1987年，第一代他汀类降脂药洛伐他汀由此诞生，并在美国FDA正式批准上市。洛伐他汀凭着卓越的降胆固醇和降低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的作用，上市不久马上跻身世界十大畅销药行列，成为当时瞩目全球的“重磅炸弹式药物”。

功能红曲，便是用纯培养的红曲菌发酵生成的含发酵自然产生的莫纳可林K（又称洛伐他汀）等生物活性物质的红曲，常被用做防治心血管疾病的保健品和药品的原材料。

研究表明，只有在一定的温湿度条件下，选取特定的菌种进行发酵，才能诱导红曲中产生洛伐他汀类物质，从而产生降血脂效果。

第一代他汀类降脂药洛伐他汀诞生于科学家对红曲的研究。IC供图

在他汀类降脂药之前，红曲在我国早已用作传统中药使用。据查证，红曲的食用记载，最早见于五代陶谷撰写的《清异录》之“酒骨糟”条：“以红曲煮肉，紧卷，石镇，深入酒骨腌透，切如纸薄，乃进”。红曲的药用记载，最早当数元代吴瑞撰写的《日用本草》一书：“红曲酿酒，破血行药势，杀山岚瘴气，治打扑伤损”。

中日友好医院副主任药师、中药临床药师柳芳介绍，现代研究表明红曲具有调血脂、降低血液黏稠度，抗炎、促进血压平稳下降、降血糖、抗炎、抗肿瘤、抗疲劳、增强免疫力等药理作用。临床主要应用红曲配伍相应中药用于治疗食积呕逆、湿热泻痢等疾病。另外，红曲可以活血化瘀，可用于产后恶露不尽、瘀滞腹痛、跌打损伤。

截至目前，他汀类药物依然是一线的降血脂药物，具有疗效显著、毒副作用少、耐受性好的优点，但少数患者因合并肝酶升高、胃肠道症状及肌痛等不良反应而无法使用。

是否红曲“惹祸”暂无定论

截至目前，暂无证据证实此次小林制药药品召回风波和红曲有必然联系，但使用红曲的安全性引发广泛关注。

3月22日晚，小林制药社长举行记者会，就日前召回风波鞠躬道歉。来源：北京广播电视台

解放军总医院肝病医学部学术主任、全军中医药研究所所长肖小河回应媒体时称，作为药食同源的中药产品，红曲在我国使用历史悠久，至今未见有肝肾损害病例的记载和报道。从红曲制作工艺来看，即便是发生不良霉变产生黄曲霉素等毒素，对人肝脏等器官造成伤害，也往往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蓄积过程。

有日媒报道，本月16日分析结果就已显示小林制药公司部分红曲原料中可能含有未知成分。

肖小河表示，在目前小林制药涉事产品和患者相关细节未披露的情况下，难以判断小林制药公司含红曲保健品相关损害事件的具体原因，不能排除其他有毒有害物质混入涉事保健品中的可能性。

上海市食品安全研究会理事、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食品安全博士刘少伟认为，目前并不能从小林制药发布的信息判断出，具体为何相关保健品会出现问题，又是如何导致部分消费者出现了肾脏疾病，因为在红曲的发酵过程中会产生多且复杂的成分，很难说是哪一种成分出了问题。

哪些人慎用红曲

除了分离出对有助于治疗人类疾病的成分，红曲发酵工艺中亦可能会产生的微量有毒的次生代谢产物。1995年，法国科学家发现红曲发酵工艺中可能会产生具有肾脏毒性和致癌、致畸作用的桔青霉素。但目前，中国食品工业已经筛选出不会产生桔青霉素的优秀红曲霉菌种，并通过改进生产工艺来减少桔青霉素的产生。同时，中国相关国家标准也对红曲色素中的桔青霉素作出了限量规定。

据悉，婴幼儿配方食品、母乳代用品、膳食补充剂、速冻生产品禁止添加红曲米和红曲红色素。

红曲米。IC供图

刘少伟认为，如果将红曲作为普通食品来食用的话，消费者无需担心。“红曲本身只是一种发酵产物，制造过程中可能会存在着一些霉菌或是有毒的代谢产物，但只要是正规的食品厂，其生产出的产品都是经过检测的，并且我们生活中吃到的用红曲霉素制作的豆腐乳，或是以红曲为色素的产品，这些添加量是远远达不到让人体受伤害的程度。”

柳芳表示，医疗机构使用的红曲都是按照相关规定经过专业炮制的，质量符合要求。使用红曲时也需要注意：红曲含有他汀类成分，与降脂药物联用时需要注意用量，加强肝肾功能监测。红曲和与他汀类有相互作用的药物联用时也需要注意。脾阴不足胃火盛的患者也要谨慎服用红曲，无食积、瘀血的患者最好不要服用红曲。另外，孕妇也要慎用红曲。

南方都市报（nddaily）、N视频报道

统筹：李湘莹 胡群芳

整合/编辑：许乐

美编：蔡沐晗

资料来源：广东省中医药局官网、广东省中医院微信公号、新华网、央视新闻、科普中国、北京广播电视台、中新社国是直通车等